发布人： 华金皛         发布日期: 2012年09月28日 00:00    浏览次数:

主讲人：董汉松  2009年4月22日

品致： 善蕴/十项 清明/九则 方正/三要 博学/九解

己见/六释 敬畏/三诚 不争/三因 守恒/三像

关于《论语》：学而/吾日三省吾身；为政/为政以德；八佾/礼乐 绘事后素 君使臣以礼 臣事君以忠；里仁/义与利 孝敬父母；公冶长/仁德；雍也/君子的德行 标准；述而/教育思想和学习态度；泰伯/教育思想具体化；子罕/道德教育思想；乡党/正人君子的容色言动衣食住行；先进/中庸思想 生死观 学为仕；颜渊/克己复礼 非礼勿视；子路/名正言顺；宪问/作为君子必须具备的某些品德、卫灵公/政治思想；季氏/三戒三畏九思；阳货/性相近习相远 唯上知与下愚不移；微子/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 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子张/学而不厌 不耻下问；尧曰/善政 宽则得众 信则民任。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人类语言变迁的一点联想：语言革命与技术革命。

抱残守拙不好，但也不可以过分时髦。手机的普及，在美国比在中国，至少晚5年。

关于《道德经》：现在很多书和网络都在注释《道德经》，有这么一本，蒋信柏先生编著，蓝天出版社2006年出版，出版称之为“第一部用诗化语言阐述中国哲学的巨著”。蒋先生的这部著作用心可鉴，我理解它旨在普及，让《道德经》深奥的思想便于大众接受。蒋先生在每章原文后配了译文，似乎着力信达雅，担心有失原意，显见严谨的治学态度，但忠于原著的努力对顺畅阅读多少有点防碍，这可能是没有办法的事。

蒋先生的著作每章还配了多则榜样的故事，或古今或中外，感觉也蛮好。榜样的故事面面俱到，需要读者细心体察，如果急性子，要照一样故事学做人，能学成热爱王子的鱼美人，一走路脚就疼死人，但要把样样学到手，恐怕更很难，需要时日。无论如何，有这样一本书在手，像我这样对哲学感兴趣但不可能花很多时间去研究的人，就非常有用了。我对《道德经》有关内容的引用和理解，主要依据蒋信柏先生这部著作，感谢。

很多功成名就的企业界人士喜欢按《道德经》说话，但要像媒体那样说这些企业界大人物奉行《道德经》来管理企业，我觉得那就过于为难这些企业精英了。在这个累死人的竞争社会，《道德经》可能仅仅不过是人们身心憔悴时要听的一首歌，是我们物欲追求的一种心理制衡。《道德经》语言优美，抑扬顿挫，自然事理物我人己洒脱流畅，读来像有温泉涓涓漫染过来按摩身心，这大约是人们喜欢的重要原因。

我粗浅想来，如果用作治国理事的教条，《道德经》的思想体系不如儒学来得实用并易于操作，远不是国人的行动指南，中国数千年封建治国实践就是证明。通常说《道德经》博大精深，《道经》与《德经》相互涵盖，章与章之间没有严密的逻辑联系，不像《圣经》那样层次分明，也远远不如《圣经》那么娓娓道来，细致入微。《圣经》的语言也非常简洁优美，使用排比句式，层层递进，而且文字并不深奥难懂(例如：And He created seven skies in two days, and taught each sky its duties. And He adorned the nearest sky with lamps.)，《道德经》就很难做到这一点。这当然是因为汉语与英语发展变化的不同所致，没有办法的事。另外，《圣经》的语言本身就是神性的，例如《创世记》从第二节开始每节都用“上帝说”引导下文，让人肃然敬畏，《道德经》则经常说“天下皆知”，寓意真理和普遍性。当然，《道德经》与《圣经》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范畴。

In the beginning God created the heaven and the earth.

And the earth was without form, and void; and darkness was upon the face of the deep. And the Spirit of God moved upon the face of the waters.

And God said, Let there be light: and there was light.

And God saw the light, that it was good: and God divided the light from the darkness.

And God called the light Day, and the darkness he called Night. And the evening and the morning were the first day.

And God said, Let there be a firmament in the midst of the waters, and let it divide the waters from the waters.

And God made the firmament, and divided the waters which were under the firmament from the waters which were above the firmament: and it was so.

And God called the firmament Heaven. And the evening and the morning were the second day.

因此我冒昧揣想，《道德经》是哲学不是宗教，是精英境界而不是治国平天下的蓝图方案，简而言之，《道德经》是读来欣赏的，不必相信你奉行它的思想来抓企业或抓别的工程、机制能够一抓就灵，实际上也不大会有人这么天真烂漫。我担心媒体加企业家向往阳春白雪的好心出乎意料地把咱们国粹又给糟蹋了，或者至少误导民众。例如，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乔致庸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把意思用错了，至少不是很准确。我相信这不是因为编导人员不懂《道德经》，那是不可能的，而可能是想给乔致庸创造一种文化底气，让观众感到那里面人物的行为都是有深刻思想基础的，要么就是当年乔致庸真这么说过。

这里的一个要点是，老子写《道德经》，大约只是为了表达他对国家与人的看法、理想或者宗教境界，未必指望真有君主用作治国方略。汉代武帝之前口头上实行老子思想治国，却搞成了皇亲国戚家天下。此前此后，很多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文化泰斗，似乎没有一个真正无为而功成，没有一个惟道是从，没有一个奉行了不言之教，很少有人知足常乐，而好说好写的知识分子，更不可能善者不辩。不一而足。

一、善蕴 十项

善性 敏善 纳善 善行 / 美德 审美 升华 述而如流 / 公民操守

1、孔子注重个人修养，老子关顾社会作用

《论语》：(1)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2)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3)德不孤，必有邻。

曾仕强解释“成全”。

《道德经》：(1)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2)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3)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馀；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2、宝黛钗谁美谁善、德行如何

黛德善：留得荷叶听雨生。

宝善忧：纵是来春再见，隔年期。姐姐我走了。

钗德劣：你还得陇望蜀了，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

丫鬟：只有灯知道。

评论贾宝玉看林黛玉的场景时，王蒙说薛宝钗就是给宝玉生十个一百个大胖小子也难得宝玉倾情一顾，讲的压悲去怒解愁销恨淋漓尽致到点子到位，评的有情有意知情知意伤情唯美。

3、维民所止与传位于四子

小用用能，大用用德。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公元1678年—公元1735年)，满族，清圣祖玄烨第四子，是清朝入关后第三位皇帝，1722—1735年在位，年号雍正，死后葬于清西陵之泰陵，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庙号世宗。

整顿吏治。雍正皇帝即位之初，吏治废弛，贪污腐败已然成风。他克服各个方面的阻力，在全国上下大规模的开展清查亏空，设立会考府，实行耗羡归公，实行养廉银制度，取缔陋规等多项工作，由于他态度决断，雷厉风行，清朝的财政状况在短时间内得到明显改善，官吏贪污吏治腐败的坏况都有很大的转变。旅日华人学者杨启樵说：“康熙宽大，乾隆疏阔，要不是雍正的整饬，清朝恐早衰亡。”有“雍正一朝，无官不清”的说法。

摊丁入亩。这是一项重大的赋税改革。中国自古就有人丁税，成年男子，不论贫富，均须缴纳人头税。雍正实行改革，将人丁税摊入地亩，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是谓"摊丁入地"，一举取消了人头税。这项措施有利于贫民而不利于地主，是我国财政赋税史上的一项重大改革。

耗羡归公。我国古代以银、铜为货币，征税时，银两在兑换、熔铸、保存、运解中有一定损耗，故征税时有一定附加费。此项附加费称"耗羡"或"火耗"，一向由地方州县征收，作为地方办公及官吏们的额外收入。耗羡无法定征收额，州县随心所欲，从重征收，有的抽正税一两、耗羡达五六钱，人民负担甚重。雍正实行"耗羡归公"，将此项附加费变为法定税款、固定税额，由督抚统一管理，所得税款，除办公费用外，作为"养廉银"，大幅度提高官吏们的俸入。这样，既减轻了人民负担，又保证了廉政的推行。故雍正说："自行此法以来，吏治稍得澄清，闾阎咸免扰累。" 

　　创立军机处，推广奏折制度。明代权力集于内阁，故有权相产生。清雍正把权力进一步集中在皇帝手中，创立军机处，作为皇帝的秘书班子，为皇帝出主意、写文件，理政务，"军国大计，罔不总揽"。其特点是处理政事迅速而机密。军机大臣直接与各地、各部打交道，了解地方情形，传达皇帝意旨。此机构存在200年，直至清末。与创立军机处伴随的是推广奏折制度。由于以前的官文书批转手续繁复，且经多人阅看，时间拖延且难于保密，而奏折则向皇帝直接呈送，直达皇帝本人。雍正扩大了可向皇帝上奏折的人数，不同身份的官吏可以及时反映情况，报告政务，使皇帝洞察下情，以便制定政策;也使官员们相互监督，皇帝得以了解他们的贤愚、勤惰、政绩、操守。 

　　改土归流。我国西南及其他一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实行土司制度，其职务为世袭，仅名义上接受清朝的册封。土司们生杀予夺、骄恣专擅。这种制度妨碍了国家的统一和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雍正即位后，废除了云南、贵州、广西、四川、湖南各地的许多土司，改成和全国一致的州县制度。"改土归流"是一场严重的斗争，许多土司武装反抗，雍正坚决派兵平定。在平叛战争中虽然也累及无辜，给少数民族造成伤害，但从长远来说，"改土归流"是进步的措施，打击和限制了土司的割据和特权，对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发展有利。

　　雍正前期严格执行海禁，但后因考虑沿海的确百姓疾苦，于雍正五年开放洋禁。允许民人往南洋贸易。海禁施行于闽、粤两省。雍正对当时的鸦片贸易也较为重视，他的鸦片政策是：贩卖毒品，严惩不贷，严格区分药用鸦片与毒品鸦片烟，毒品严禁，药用不干涉，且照顾小本商人的正当利益。对待西欧来的使者，雍正也以礼相待。他虽竭力反对天主教等在中国民间的传播(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也在于封建皇帝思想的保守性)，但同时，他对天主教也并无恶意，五年，博尔都噶尔(今葡萄牙)使臣麦德乐来京。雍正对他的优待，使他深为感激。甚至于雍正寿辰之时，在天主堂作祈祷，为之祝寿。雍正还选了一些有才能的传教士在宫中研制外国仪器和烧造材料。马戛尔尼当年来华，有一部分原因是雍正在伏尔泰笔下的“开明”为欧洲人所共知，使他们对中国皇帝(当时是乾隆)与对华通商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作为一个封建皇帝，他虽然开放洋禁，为南方沿海一部分人民恢复康熙末年被剥夺的谋生手段，促进中国与南洋地区进行经济文化交流，但同时，他也不可避免地具有其局限性。

　　另外，废除贱籍，废除腰斩也是他一个功绩。其实，废除腰斩的原因是这样的：雍正皇帝有一次杀了一个人，是用腰斩，因为腰斩是一刀从腰部砍下去，砍下去之后人还活着，这个人在被砍之后，用手指蘸着血在地上连写七个“惨”字，雍正皇帝听说之后觉得非常惨，所以就下令废除腰斩。

他在位短短的13年所做出的改革，比他父亲(康熙)所做出的改革还要多。可以说雍正是一个改革型的皇帝。

雍正的勤奋不仅是过去皇帝，就算在现代领导人，也没有几个可以跟他媲美的。他在位12年8个月里头，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一年之中只有在他生日那天才会休息。而且每天的睡眠还不够4个小时。仅仅在数万件奏折中所写下的批语，就多达1000多万字。

清世宗勤于政务，大力清除康熙统治后期的各种积弊，取得一定成效，对清代历史发展有一定贡献。同时，也正是因为他的严厉统治和超乎寻常的努力当中大清帝国逐渐走向鼎盛，也才为康乾盛世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凡改革者，造福人民喝后世，但多无善终，皇帝也一样。

雍正皇帝统治严酷，猜忌多疑，刻薄寡恩，这是他性格的弱点，从而容易得罪很多官僚阶级。据说他未得善终，身首两处，“雍正无头”，民间传为“维民所止”的谶语。

文字狱：维民所止是《诗经·玄鸟》中的一句；《玄鸟》是“商颂”中的一篇，是宋国君王祭祀殷高宗武丁时所唱的乐歌，歌颂武丁中兴的功业。“邦畿千里，维民所止”，维通为，止即住所。是说：都邑周边千里远，都是商民居住地。清朝雍正时期，文字冤狱记录在案。主考官查嗣庭以“维民所止”为考题，被曲解为“雍正砍头”。“雍正”二字去其头，正是“维止”二字。结果查嗣庭惨死狱中，还被戮尸示众。

4、两张请假条与替人签到

人的成长充满风险，如同大海航行，不会总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定有风有浪有惊有险，大约还会风雨交加甚而惊涛骇浪，或者遇到鲨鱼暗礁冰川雷电。这次艰难的行程，开船掌舵的，他是你生命的卫士，命运的灯塔，你跟他捆在了一起，活也同处死也同处，叫同舟共济。

所以到港之后，先不急于奔向前程，先回过头来，抬起头来，关照苍苍天色茫茫海域，和你融入海水的感恩的心情。最最重要，要看一眼开船掌舵人，祝他好人一生平安。叫做有始有终，有情有谊，合情合理合法，君子相交淡如水，叫做有常识有规矩有操守，叫做天道人心天理良心，叫做厚道。

5、竖子与佳丽：坏事可以原谅，撒谎不可以

普遍认为美国人是世界上最爱国的，也是最团结的。在克林顿与莱文斯基关系东窗事发到国会弹劾克林顿两年多时间里，我看到的美国大学教职员工整天一脸沮丧，忧心忡忡，死气沉沉。美国人对他们这位帅哥总统一而再再而三沾花惹草都习惯了，都宽容了，但他们不能容忍他们美利坚合众国的堂堂总统撒谎，脚脖子瘫软，敢做不敢当。美国平民、政要，无论共和党还是克林顿的民主党，都认为克林顿撒谎了，在原告共和党与检察官斯达尔的诉状上列罪为欺骗国会和公众，但克林顿顽强抵赖。直到公堂对簿几十来回，直到取证了特定来源的DNA指纹图谱，直到铁证如山难以抵赖，克林顿才肯束手就范。

美国有个C-Span I电视频道，专门播放有关国家与社会大事的活动，我看到的差不多都是现场直播再重播。像克林顿弹劾案的现场辩论这样在我们看来很秘密的活动，它也播。但是，法院听证等更秘密或有个人隐私的活动，没记得看到公开播放；五角大楼的密谋，自然更不会合盘公诸于众。

记得C-Span I电视播放克林顿向全国赔礼道歉，大约五分钟讲话，场地在白宫南草坪。克林顿讲话像打竹板，两片竹板边上像粘了硬橡皮圈，克林顿的竹板，一片是舌头另一片是上颚，他讲话字字清晰又滔滔不绝，富有弹力、张力，圆润、磁性、弧线状辐射，还像水波一圈圈衔接并循序发散级联放大，非常非常有魅力、引力、感染力。克林顿道歉一如平常语调，讲的听起来很诚恳，向美国全体公民道歉，说到对莱文斯基及其家人造成的伤害，他说自己深感负罪。我琢磨克林顿讲的，肯定打动了美国人。美国人自称对犯错误而不是犯法的人，只要当事人有悔过表现，通常都不予继续追究。克林顿的问题不同，除了欺骗国会与公众，斯达尔的诉状还包括好多条，记得有阻碍公务执法。众议院投票表决，认定了对克林顿的诉状，后来被参议院否决了。否则，克林顿可能要受刑事处罚。

担当共和党原告主辩论的，是一位坐轮椅的中年男人。他语调平缓，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印象是斯斯文文要把克林顿置于死地。民主党与共和党双方交锋到了1998年，克林顿总统1997年国情咨文报告的时间。记得是1月27日的晚上，恰逢中国阴历年的大年三十，C-Span I现场直播国情咨文报告。那时候克林顿和他的民主党还在招架抵赖，感觉美国人似乎期待克林顿对他的桃色事件给个说法。克林顿的报告长达两小时，如数家珍讲了内政外交成就，非常详实，也非常有说服力。

我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了要点，可惜笔记本不知放哪儿了。我们全家2000年7月8日从美国回来，那天我在康乃尔大学一个植物病理学实验室工作到凌晨四点，开车回家，头昏脑胀，过磅行李，超重，扔掉了不少物品，希望那个笔记本不在其列。

印象最深的是克林顿总统内阁班子的阵势与克林顿本人走进会场的气派。总统出场前15分钟，电视就开始播放会场实况。会场格局沉重呆板，肃穆至于萧杀，透出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内阁成员在讲台的左边笔直站成一排，是军人接受检阅的姿势，十分严肃，俨然沙场点兵。外人看来，克林顿的班子铁板一块，严阵以待。克林顿的班子确实非常亮丽，副总统戈尔魁梧帅气，也很受美国人喜爱。美国人喊Al Gore，听起来像our Gore，美国人喜欢他。戈尔和克林顿一样，对中国友好。受共和党影响的电视台编了不少节目，讽刺他俩讨好中国人，make Chinese happy。后来在另一个电视节目上看到，戈尔夫人生机勃勃阳光灿烂魅力四射，自然大方毫不作态，其实美国就缺这样本色的第一夫人，可惜戈尔后来两次总统竞选都半途而废。

前年10月初我见到Adam，他说克林顿夫人希拉里当选美国下届总统的呼声最高。我个人很不喜欢希拉里，她口红抹的太红了，雪花膏搽的太多，讲话弄姿做态，正儿八板，一本正经。希拉里的表现，类似我们国内近年教授赶时髦，上电视给大众讲故事作秀，光站着讲还不行，还要秀而摆pos，posture，很不爽。我们的媒体真会糟蹋人，好好的漂漂亮亮的本来很可能大有作为的年轻轻的教授，恐怕下半辈子不会静下心来教书做学问了。Adam说布什与共和党的政策弄的美国公众很烦，他们更喜欢民主党当年的政策。

在1998年1月底这次国情咨文报告会上，内阁成员只有戈尔显得自然镇定笑容如常。内阁成员列队如仪大约10分钟之后，喇叭里传出播音标准的浑厚的男声：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illiam Jefferson Clinton。全场掌声雷动。克林顿走进会场，向观众招招手，点头，抿嘴，对内阁成员笑笑，再向观众挥手，然后走到讲台后面，慢条斯理开始报告。

在长长的报告中，克林顿寥寥数语轻描淡写，就想把桃色事件敷衍过去。克林顿一字一顿，说：I repeat one more time, I don’t have sexual relationship with that woman called Monica Lewinsky。克林顿就是这么说的：我再重复一遍，我与那位名叫谟尼卡∙莱文斯基的女人，没有性关系。又过了大约半年，克林顿公开道歉。数日之后，我看到另一个电视节目，播放一位资深女主持人对莱文斯基的采访。莱文斯基说，克林顿道歉的那个晚上，她跟她妈妈在一起。她说，她紧紧地躺在妈妈怀里，她妈妈紧紧地搂着她。她吓得瑟瑟发抖，每听到汽车声，都以为是过来抓她的。她说感觉是末日到来，从明天起，自己要在监牢里过了，再也见不到她妈了。问为什么就跟克林顿一块了，回答说是爱。问现在还爱他吗，回答说，不了。问从什么时候不的，莱文斯基回答说，从他说那个话的时候，是that woman那个词组，深深伤害了她。

一个美国总统对他的情人可以靠不住，但对全体公民，他不敢玩忽职守。美国这个国家，对美国公民来说是靠得住的。美国人爱国，普遍认为主要原因在于美国人日子过的好，更是因为美国保证了美国人成为世界的金豆子。金豆子这个词是我岳父说我两个女儿的，特别指我对我女儿的袒护和偏爱。我岳父说，那还得了，那可是董汉松的金豆子，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岳父，我女儿她俩的姥爷，真是搞笑。美国人的确是美国的金豆子，任何公民无论在世界哪个旮旮旯旯受了委屈，美国政府从来不敢怠慢，轻则照会声明，它的金豆子要真受欺负了，说不定就是兵戎相见的架势，叫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大约也是美国人很快宽恕了克林顿的原因。

6、民族人人有份，爱国是文明人的起码道德

《道德经》第四十九章：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美国人对克林顿如此宽容，对他们自己的一草一木，对其他政治领袖，态度大体相当。我刚到那里的时候，觉得从超级市场买来的蔬菜炒了很不好吃，水不拉几，跟东道主教授 Steven V. Beer谈及，他说，没有啊，你看，我们不是很壮吗？美国人似乎不喜欢外人掺合他们的事，尤其国家的事，他们也不大跟外人谈这些，除非很熟悉或个人喜欢。美国人从来不拿诸如华盛顿、马丁∙路德∙金、海明威开玩笑。与美国人那样袒护他们自己人相比，我们中国人好多事做的真的不大象话。最普通的例子，制造或者传播大人物、公众人物的绯闻，很多人乐此不疲。当年说王洪文跟《杜鹃山》里的党代表好，王洪文倒台之后他秘书说绝对不可能的事，其他例子不好举了。我们自己民族历史上的文化泰斗，我们也敢拿来糟蹋。前几年广为流传一个手机短信，说据最新考证，李白的老婆叫照香炉，他女儿叫紫烟。啼笑皆非。下流坯子。恶心。最新考证结论下面的话，更加不堪，真他妈混帐。脑瓜子太灵了，聪明劲用到正事上，比方做科研，肯定能搞出大成果。哥们，说您啥好呢。您见过美国人如此恶搞过惠特曼、海明威吗？

我们中国人自己，很多时候很不争气，迄今如是。最最典型的情势，国家抗击外敌侵略，改革开放，臭名昭著狗屎堆诸如秦桧、吴三桂、汪精卫，中国共产党腐败贵族的某些太子党，汉奸他奶奶的操他姥姥的操他祖宗的野火烧不尽。最普遍的是民族心态，畸形成为常态。大约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们中国人染上了崇洋媚外的集体无意识，要么妄自尊大，要么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这样的心理症结，让我们吃了不少亏。慈禧太后相信义和团刀枪不入，向西方所有国家宣战，引狼入室，八国联军相当于美国人打朝鲜打伊拉克打南斯拉夫的多国部队。刻录在圆明园与我们众多文化命脉上的那些个A字，我们中国人一息尚存，谁敢忘记，他就不是人。现在，我们中国人继续作践自己，不但糟蹋中华民族的文化泰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还相互坑害。

一个国家，一个政府，庇护公民要像父母爱孩子，锤炼公德责任、人像个人，一直到国家民族体面，而非一味迁就或者待若弃儿。每个公民，珍重国家、民族的历史与文化、同胞和社会精英，要像珍重自己，这叫拿自己当人看。只有先忠于自己的民族归属，才配称为人。一个人，他属于一个家、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只能是这个阶次，不可以做几何连线。道理很简单，无论说一个人没爹，还是说他有好几个爹，都是骂人的。中国的很多传统观念，都还是对人的底线伦理。前几年开始宣传八荣八耻，您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很丢人吗？我们中国人公德水准沦落到伦理底线，八荣八耻，您不觉得不如十三四亿乌合之众干脆跳长江黄河死了算了吗？

忠于自己，忠诚于民族与国家，无论贵族官员平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法平等，不分贵贱，不因个人名气与成就而废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有批判文章痛斥相对论创立人罗伯特∙爱因斯坦，三改国籍四易主子，见钱就下跪，有奶便是娘。血腥味是浓了，也极端不尊重历史原由。但那些刀笔吏，眼光，锋芒，着实厉害。如果不是纳粹作孽，爱因斯坦要还那么干了，用中国文化传统评价，他肯定尔曹身与名俱灭，臭狗屎不如。

类似的情形，中国历史上如果没有秦桧，王安石恐怕要成千古罪人了。其实王安石那才叫冤枉，连林语堂，他虽然极度抨击王安石变法，也不得不承认王安石廉洁奉公、品德高尚。适成对比，从很多年以前开始，爱因斯坦在我们舆论这里就是完美无缺、不愿批评的了，颇似一好遮百丑。

我一直琢磨，爱因斯坦在西方能够得到宽容，是因为西方人骨子里本来就利益至上，平民生活与国家关系都是这样，如尼克松所说，国家关系尊重实力原则；也见于美国人的口头禅，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如果按照中国的传统观念，爱因斯坦还是不可以原谅的。王阳明就是一个例子，他是大学问家，理学的大家，但他挂帅剿灭义和团，为腐败的清廷效力，他的著作和名字近百年来就一直打在冷宫。

再看美国人如何对待他们自己人。

记得是在2000年，共和党内竞选总统候选人提名，肯塔基州有个参选人叫Gary Bauer，跟小布什比赛杂耍绝活。场景在路边，摆了一溜小吃摊位，后面挂了布帐子。Bauer跟小布什比的是用勺子盛了一个小饼，抛老高，再接住落到勺子里。小布什玩的很顺溜，可Bauer却出了洋相。Bauer的饼子抛起来，抬头眼巴巴要去接，结果一个大马叉，一下子躺倒在布帐子后面，那里有个小水沟。Bauer费了半天劲没爬起来，还是有人拉了兄弟他一把。怕不是扭了腰吧，扭了腰那可是很难受很难受的啊，Bauer兄弟您真可怜阿。不记得拉Bauer一把的是不是小布什，我光顾心里乐然后捧腹，没细看下文。Bauer搞的那个大马叉，让我心里着实美滋滋的，美到第二天上班，跟实验室总管说了，她反应：That’s OK。看得出来她对我幸灾乐祸的语调不高兴，但她补充说，哇哦，Bauer。哇哦相当于南京时下说的哇噻，表示感叹与惊讶，是褒是贬取决于语气语调和上下文。

对国际政策的主张，Bauer与那个越南老兵John McCain差不多，都声称将把国际斗争的焦点对准中国。一个来自河北省的博士后，叫顾维宽，他告诉我看到一期节目，McCain宣称，如果有必要，可以对中国动用核武器。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可惜，美国人不信这个。话分两头说，我们同胞自己就信了骂？似乎不像，我们同胞自己肯定欠检点。是否作假剽窃学风不正，自己最清楚。打铁还得自身硬。同胞们，不干也罢。

背靠大树好乘凉，树与人，那是互动的关系，叫相辅相成。这就是个人与民族、国家的关联。关键时刻，需要自己站直了别趴下。

就是这样，站直了别趴下。

一个人的姿势，首先看他如何站立。无论从事何种职业，都需要技术与方法、学理与观点、行为操守与品德人格。这些因素，决定一个人在专业领域的成就和位置。如果把这些因素环绕的中心定格在立场，这个人在专业领域的成就和位置就有可能代表他的民族和国家，与世界对话。否则，无论他成就多大，名气多显赫，都不具备这个代表的资格，虽然实际上他会常常借用这种资格而可能不受质疑。

立场是第一位的，对于人，这是不可以讨论的。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一群人的姿势，决定一个民族、国家的走势。民族人人有份，任何个人都会直接或间接地牵连民族与国家是否兴旺发达、个人与同胞是否幸福，在世界其他地方战火硝烟的时候我们自己是否还可以稳当地安放课桌。个人与同胞是否幸福，不仅仅是国家的天职，也是每个个人的责任。

7、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善性与美德要从小培养

别人和我们自己都是这样；捣喜鹊窝的故事。杨天青。

孩子要有足够的时间去玩，一定要读遍世界著名童话，看过迪斯尼的著名动画片，男孩子一定还得玩过玩具枪炮，梦想当将军英雄金戈铁马或者当警察抓坏蛋，女孩子一定还得有巴比娃娃陪伴，一定要学会演凑一种器乐，蹦蹦跳跳唱歌跳舞，无论男孩子女孩子，还得喜欢小动物，当然不一定亲自动手去养它们，最好熟读唐诗宋词红楼梦，最好到蓝天白云的大草原去看过。这些呢也就足够了，其次才是通常的学习和课业。光知学习不会玩，杰克变成木头孩。

还有一件事也非常重要，就是如何对待孩子撒谎。我琢磨，孩子偶尔撒点小谎，可能不会有多大关系。小孩撒谎多半因为父母或老师经常惩罚，小孩的谎如果撒的自圆其说又无关大体，应该也是一种智商。沈从文自己说他小时候撒谎成性，经常挨揍但老是故伎重演，撒谎挨揍再撒谎再挨揍，因为他上学下学的路上看好玩的物事人，迟到或回家太晚，就编造理由。沈从文小时候无论去上学还是放了学，路上总是悠悠晃晃一边走一边望，大街小巷谁家锅门口朝哪，他一清二楚；吹糖人、拉面条、纺织染布、做木工、打铁、制革，等等，这些工种的工艺流程技术要点，他百看不厌，渐渐地对它们就牢记于心，说自己要做这些活的话，肯定是把好手。还有就是捉蛐蛐，根据地势水文、天气草色判断这种昆虫穴居何处，根据声音判断雌雄纤肥、胡须眼神以及柔弱阳刚，非常在行。再有就是听街谈巷议，看寺庙，观察流浪汉怎么找地方避雨或夜宿。小沈从文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好好上学。

沈从文后来写小说，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师傅如何撑船或者抬轿子，工农兵学商，文明读书人或者兵痞流氓，三教九流色色人等，衣貌眉眼举手投足一言一笑一动一静，德行涵养几两几钱，无不精确细致回味无穷。所以，沈从文是最终评上诺贝尔奖的唯一中国人，评上诺贝尔文学奖的唯一中国文学家，因为在斯德哥尔摩颁奖前不久去世，没有授予。中国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这件事，我是最近在合肥开会有幸听苏州大学王尧教授说的。王尧君是著名社会学者，博士研究生导师，近年潜心研究我国文革文学与知识分子在文革时期的心态，探讨普通知识分子的心理行为对文革起源的影响。这是我的理解，可能不准确，我只拜读过他的近作《脱去文化的外套》。因为都抽烟，那次开会到一个标间住，所以才有机会看到他的著作，知道了沈从文、中国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这条旧新闻。

8、审美与升华

突然，一位修女走过来，像无声的风一点点移过来，像静静的溪水流过来，像无色的云飘来，像午后的影子照过来，像夏天的雪花落下来，一位修女走过来。她穿黑色风衣或长袍，垂顺挺拔，戴头巾，约略嵌有淡淡的色彩，脸白净纯粹，眼睛灵动，健康、漂亮，春光明媚，庄严、肃穆、神秘，美丽的天衣无缝，美到极端。

费尔南多∙佩索阿说：请你读它，那就是为我祈祷，请你爱它，那就是为我祝福，然后忘记它，像今天的太阳忘记昨天的太阳。

我搜集每一朵花的灵魂去写她，用每一只鸟唱的每一个流逝的旋律织出永恒和静止。

我倾听自己的梦，用各种形象的声音哄自己入睡。也许我凭借做梦创造了你，让我成为你袍子上的皱褶，让我成为你壁炉里的灰。你在我心里可以是处女又是母亲，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9、雄狮的眼神，普遍怜悯

在白宫南草坪那次，克林顿赔礼道歉听起来平实感人，似有哭泣之韵，忏悔的非常有感染力，有效果。克林顿的眼神特别生动，明亮如水，有一种幽漫而穿透的力度。这样的眼睛加上哭泣之韵，尤其这眼神与忏悔出自一个国家领袖，不能不教人心软。

这使我想起一次特殊的经验，那是对于猛兽惊心的交感。事情发生在2002年夏天我去江西出差的时候。出南昌不远有一个封闭的猛兽自然生态园，从铜墙铁壁一样的保险汽车里看老虎、狮子，那些昔日的兽中之王。我与雄狮对视很久。开始，它眼睛炯炯有神，有点凶，有点对敢于挑战它的眼光的愤怒，有点对于人类不屑一顾的帝王气势。它挪动了几步。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它眼睛开始平和，友好夹杂无奈，很无奈，约略还有沮丧。但它眼睛一直都很亮，由威凛到无奈至于可怜，楚楚可怜，令人心动，怦然，而且经久不已。

禁锢了雄狮作为风景，人是不敢单打独斗的，通常叫山中无老虎，阮籍说那叫竖子。

雄狮是有思想的。它看了你，看了又看，愤怒，无奈，楚楚可怜，这个过程，心理一定苦死了。

它一定想重返大自然，重归大自然，那才是它的家园。

10、感悟自然，风情的太极无极

有一天我猛然发现蓝天白云是自然界最令人动心的景观。那是在2006年8月，教育部组织专家一行10人对“十五”期间批准建立的农林与环境科学领域11个重点实验室进行现场评估，从北京出发先后到另外10个城市，其中有长春和哈尔滨。8月9日中午饭后，面包车把我们从长春送往哈尔滨。路上我一觉醒来，抬头看天，顿时震惊，我先看到天，再看到云，再看到天空与云彩的组合，这一眼望去的过程在瞬间完成，真的，很快掠过，但看了又看。

这片蓝天白云的纯正，语言无法形容。那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不带丝毫杂质的天空和云彩，小时候或许有这样的景色而没留意，但我敢肯定在美国、荷兰都没发现，他们环境污染不像我国严重，希腊的天空虽然也很干净，但带了很热的潮气，分散了人的欣赏兴趣。这次我看到东北的蓝天，蓝天之下阳光灿烂而温柔，似乎是灿烂温柔的阳光把天空从高远处向我这边引领过来，片片白云散落在灿烂而温柔的阳光里面，或快或慢从容移动，云彩的白，纯粹、适度，既不像雪那样澄亮，也不像白玉兰那样热烈，是那种最得体最纯正、最温柔、最赏心悦目的白色。纯正的蓝天与纯正的白云，就是这样的融合，其实我知道我是写不出来那个景致的，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听见歌声可以无限遐想，那是要多蓝有多蓝，要多白有多白，你不见根本无法想象的那样景色，你还可以说天空和云彩跟水洗过一样，但是你想象不出哪里会有这样的水。

大雨洗出来的蓝天白云，那样的苍苍天色，那样高远的天籁，很贴近、很飘渺、很贴近，你顺水顺舟或者幸福的时候，它是你随意的意象，很苦的时候，你想它，它是高山流水，孤独的时候，你想它，它是昨夜西风凋碧树，无助或无望的时候，你想它，它是嵇康弹绝了的那首广陵散，绝处逢生或者绝望到天人合一了，蓝天白云就是你的导师，万里长空、一朝风月。蓝天白云，生命的导师，刻骨铭心，很多很多的多于刻骨铭心，那是风情的太极，无极。

二、清明 九则

高阳丽日 阳春白雪 / 孤美 凄美 凌风抱月 / 壮美 绝美 玉树临风

/ 清明有时候就是落魄 但使动人动心

1、在这个问题上孔子与老子高度一致

《论语》：(1)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2)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3)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道德经》：(1)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2)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3)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累累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2、清明是一种姿势，一种形状

冯梦龙：松，松。节峻阴浓，能耐岁，解凌冬。高侵碧汉，森耸青峰。亿奚形如盖，虬幻势若龙。茂叶风声瑟瑟，繁枝月影重重。四季常持君子操，五株曾受大夫封。

3、清明是一种气度，一种文化胆识，一种洒脱豪迈的骨气

李白：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清崖间，需行即骑向名山。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王勃：《滕王阁序》第一段 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 第四段 / 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4、清明是高阳丽日，孤美、凄美，凌风抱月

曹操：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5、清明是阳春白雪，壮美、绝美，玉树临风

阮籍、嵇康、广陵散。

6、清明的人贤遇到腐败透顶，他会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喝断长江水倒流

朱镕基1998年顶风冒雨在九江大堤上的骂声铮铮入耳，刻骨铭心：豆腐渣工程，王八蛋工程。朱镕基看到被洪水击垮的九江大堤，崩塌的混凝土碎渣滓，生锈的铁丝、残烂的竹竿，关乎数千万人的生命之垣，居然偷工减料的如此令人发指。

朱镕基暴怒，他怒不可遏，他破口大骂，震彻苍穹，喝断长江水倒流，惊天地，泣鬼神，回荡在南疆北国九州方圆，再一次撞响觉醒中国的黄钟大闾。

朱镕基，苍苍天色芸芸众生，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面对社会腐败，面对他属下官员的玩忽职守寡廉鲜耻，朱镕基痛心疾首，恨之入骨，恨不得把腐败分子千刀万剐。但到最后，到最后，念天地之悠悠，朱镕基无言以对，这个铁骨铮铮的中国男人，怆然涕下。照相机记录下了这个振聋发聩的时刻。

丹书青史，以庄严厚重的大聿，一笔一划，写下：

中国出了个朱镕基，

丹书青史，早就写好了：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两个名字，再一次见证

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九死不悔万劫不变，

两个名字，再一次烙印

中华文明的浑涵汪茫汪洋恣肆波谲云诡源远流长。

华夏英杰的玉树临风，

炎黄子孙的夙兴昧旦丹心碧血，

总是写意中国，凛烈万古，

让人类凝炼分量。

7、清明的人贤遇到社会激变，他会忍辱负重、令民众扼腕景仰

胸怀最庄重的庄重，瞻仰过坐落江西省共青城的耀邦陵园。

走过重重跌叠的青山石径，用眼睛和心，向苍松绿草致敬，向苍松绿草呵护一个那个样子而安息的人、为这个理由，致敬。活了半个世纪的一个中国人，任何人，你不会不想到这半个世纪的九州方圆、阴晴圆缺，你想到秦时明月汉时关、衡阳雁去、燕然纹未铸，你是百姓级别的东方人，代表一大群百姓级别的东方人，走过重重跌叠的青山石径，用最庄严的庄严，你看见了，发现了，九州方圆、阴晴圆缺的写意。

8、清明常常就是落魄，清明的落魄让人心疼流泪

历史上，嵇康是一面鲜明的旗帜；商鞅、吴起、谭嗣同，都是太阳不倒中国永远的证据。苏轼最最打动人心的，不是《赤壁怀古》，也不是《赤壁赋》，而是他在黄州写给李瑞叔的一封信，说他虎落平阳被犬欺。信配了书法，对比苏轼的文采华章，让人疼痛不已。我从大作家余秋雨《苏东坡突围》看到这一段，余秋雨在他的文章里放了苏轼这封信的拓帖，对照拓帖的苍劲感和余秋雨抄录的句子，心中落泪。

总体上，人类没有能够但确实应该善待精英。中国尤其愿意折磨精英，苏轼仅是一例。张居正被鞭尸了。王安石道德情操高尚，忠于职守，锐意改革，忠于国家，但背了很多骂名，晚年很凄凉。林语堂虽然严厉抨击王安石变法，但激赏王的品德操守，说他无私无畏，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范仲淹浅尝辄止，退回营帐，浊酒一杯，感叹将军白发征夫泪去了。不一而足。

范仲淹(989－1052)，字希文，北宋著名的政治家和统帅，也是一位卓越的文学家和教育家。生于太宗端拱二年(989年)，卒于皇祐四年(1052年)，吴县(今属江苏)人。他和包拯同朝，为北宋名臣，少年十家贫但好学，当秀才时就常以天下为己任，有敢言之名。曾多次上书批评当时的宰相，因而三次被贬。

1043年(宋仁宗庆历三年)）范仲淹对当时的朝政的弊病极为痛心，提出「十事疏」，主张建立严密的仕官制度，注意农桑，整顿武备，推行法制，减轻傜役。宋仁宗采纳他的建议，陆续推行，史称「庆历新政」。可惜不久因为保守派的反对而未能实现，因而被贬至陜西四路宣抚使，后来在赴颍州途中病死，卒谥文正。庆历革新运动，成为后来王安石熙丰变法的前奏。

范仲淹喜好弹琴，然平日只弹履霜一曲，故时人称之为范履霜。他工于诗词散文，所作的文章富政治内容，文辞秀美，气度豁达。作有《岳阳楼记》，“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为千古佳句。

9、一个民族因为落魄而清明至于散漫，应令全人类如雷击顶、百味莫辨、怜之惜之、辗转返侧、柔肠寸断

奥运会于1896年发祥于希腊雅典，1996年第26届是百年盛会，希腊提交了申请。申请能否成功，关乎奥运会的历史，但对希腊的尊严、它文明复兴的希望、人民的精神风貌与走向下个世纪的吉兆与态势，具有更为重大的影响。1990年9月8日希腊时间晚上，国际奥委会在东京最后投票表决。是夜，希腊总统与人山人海，聚集在首次奥运会旧址等候消息。表决结果一公布，起先死一样寂静，不久，雅典全城一片哭声。那个夜晚，雅典与希腊全境，男女老幼，黄童白叟，官员平民，无不悲痛失声。

希腊人日子散漫、舒适。上班族下午四点下班，游泳，晒盖，叫日光浴，然后就近吃晚饭。海滩离山很近，阳光灿烂，天空很蓝，云彩白白的，很漂亮。紧靠海滩都有小饭店，烧烤非常好。他们搞了欢迎与欢送宴会，烛光加钢琴演奏，很正式，时间长的受不了。

希腊人痛苦悲伤的时候，仍然过的散漫、舒适。

但是，希腊，这颗地中海的太阳，它在世界公元纪年20世纪末的举国悲怯，应令全人类如雷击顶，百味莫辨，怜之惜之，辗转返侧，柔肠寸断。那样一个用神话与哲学锻造的民族，那些汪洋恣肆波谲云诡的思想活水之源，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串串神人合一的不朽故事，它们的失意，连接文明陨落的一长串不堪记忆，是人类历史的不忍回顾不堪回首。当年，苏格拉底受刑饮毒身死，崇敬他胜过爱他们自己的希腊青年成群结队为他送葬，成群结队的青年没有哭，对自己祖国的作孽，只有同胞自己默默承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时刻，希腊人一怯难遏。在那个不知去向的500年黑暗期之后，不用佐证任何史料，至少在我们心灵，希腊人肯定是一路恸哭，有声无声，杜鹃啼血，哽咽绵延，跨过高山飘过大海，惊天动地余音远播，到了中东的巴比伦，到了埃及和金字塔，一路恸哭不绝于缕，走过一个又一个百年，带着文化复兴的侥幸与些许期盼，散漫、舒适地走近了21世纪。

走近21世纪，叫人当头一棒。教希腊人清醒，他们已经只有能力和理想活在当下。

但是，民族的解读，不是人群及其组合，而是人群的种性与血性。没有一个民族会忘记自己的过去，特别是过去的辉煌与辉煌的失落。任何一个这样的民族，只要在地球上还存在一时，它就不可能放弃文明复兴的希望。同理，不会复仇的民族，也决不是有种性与血性的民族。平常的表现多种多样。韩国人恨透了日本人。印度四十多年忍气吞声，近几年开始准备扬眉吐气，虽然有待时日，但中国必得警觉。无疑，绝对大大多数中国人不可能不把日本放在心上。

就希腊民族而言，散漫、舒适仅仅是表面，而痛苦，已经深入灵魂。希腊1990年的举国悲怯，那是雅典娜千年一哭。

三、方正 三要

一身正气 铁骨铮铮 防范小人

1、孔子比较纯粹，老子比较犀利

《论语》：(1)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君子思不出其位。君子不忧不惧。(2)君子贞而不谅。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君子固守正道，而不拘泥于小信。君子以义作为根本，用礼加以推行，用谦逊的语言来表达，用忠诚的态度来完成，这就是君子了。(3)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道德经》：(1)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2)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3)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2、方正要跟圆通合作，与圆滑斗争

曾仕强说：“方正之士，人人称羡；敬而远之，不能成事。”

另一个说法：纯正的生活态度、杂芜的生活手段。

曾仕强说：“圆通就是随机应变，圆滑就是投机取巧。”

鲁迅光写文章，但不上街游行、请愿、示威。

3、君子可欺以方正

孔子：君子可欺以方正，所以要出来做官。

余秋雨：司马迁写过发生在公元前527年的一件事。那年，楚国的楚平王要为自己的儿子娶媳妇，选中的姑娘在秦国，于是就派出一名叫费无忌的大夫前去迎娶。费无忌看到姑娘极其漂亮，眼睛一转，就开始在半道上动脑筋了。

余秋雨：说谎和造谣是小人的生存本能，但小人多数是有智力的，他们编制的谎言和谣言要取信于权势和舆情，必须大体上合乎浅层逻辑，让不习惯实证考察的人一听就立即产生情绪反应。因此，小人的天赋，就在于能熟练地使谎言和谣言编制得合乎情理。他们是一群有本事诱使伟人和庸人全都沉陷进谎言和谣言迷宫而不知回返的能工巧匠。

小人见不得美好，小人见不得权力，小人不怕麻烦，小人办事效率高，小人不会放过被伤害者。

小人整君子，不到整死不放手。

余秋雨说：“你如果被小人伤害了一次，那么等着吧，第二、第三次更大的伤害在等着你，因为不这样做小人缺少安全感。”

余秋雨 《历史的暗角》

小人基本上不犯法。

我觉得中国历史上特别能在情感的迷魂阵中识别小人的是两大名相：管仲和王安石。他们的千古贤名，有一半就在于他们对小人的防范上。管仲辅佐齐桓公时，齐桓公很感动地对他说：“我身边有三个对我最忠心的人，一个人为了侍候我自愿做太监，把自己阉割了；一个人来做我的臣子后整整十五年没有回家看过父母；另一个人更厉害，为了给我滋补身体居然把自己儿子杀了做成羹给我吃！”管仲听罢便说：“这些人不可亲近。他们的作为全部违反人的正常感情，怎么还谈得上对你的忠诚？”齐桓公听了管仲的话，把这三个小人赶出了朝廷。管仲死后，这三个小人果然闹得天翻地覆。

王安石一生更是遇到过很多小人，难于尽举，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谏议大夫程师孟，他有一天竟然对王安石说，他目前最恨的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好，而自己的内心却想早死。王安石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先死，您就会给我写墓志铭，好流传后世了。”王安石一听就掂出了这个人的人格重量，不再理会。

有一个叫李师中的小人水平更高一点，在王安石推行新法而引起朝廷上下非议纷纷的时候，他为了长长的十篇《巷议》，说街头巷尾都在说新法好，宰相好。本来这对王安石是雪中送炭般的支持，但王安石一眼就看出了《巷议》的伪诈成分，开始提防他。只有像管仲、王安石这样，小人们所布下的情感迷魂阵才能破除，但对很多人物来说，几句好话一听心肠就软，小人要俘虏他们易如反掌。

四、博学 九解

博学而深邃 适可而止 避免记问之学 避免庸俗化

1、老子与孔子在博学问题上的主张相对抗

《论语》：(1)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2)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3)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道德经》：(1)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2)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3)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2、博学成就科学家，但不等于成就科学

以一氧化氮为例，累死我们中国人；造假层出不穷；厂亭更短亭，何处是归程。

3、学识不够，常常会忽视至美

薛宝琴独立白雪。

4、博学成就中国文学绝章

《滕王阁序》，骈文特色，用典，阳春白雪。

5、共产党有很多大才子

比较陈独秀与郁达夫。

《愚公移山》与《论共产党员得修养》：刘少奇为什么成不了毛泽东？

6、避免记问之学和食洋不化

《蓦然回首》为什么食洋不化？

7、避免学问与政治庸俗化

胡建学腐败；白猫黑猫上桥；鄙俗篡改大海航行靠舵手。

8、现在的学生既需要博学又需要深思，竞争对手四面八方

在读大学和研究生的同学，有两大群强劲竞争对手，你们自己大约还不太清楚。一群来自国际。例如，美国招收IBM国际研究生，美国政府提供贷款。如果研究生来自亚洲，特别是中国，如果毕业后回国工作，美国政府免除还款。美国做的是花小钱贿赂智力占领国际经济市场的买卖，这样一来，中国土学士、土硕士、土博士，压力可就大了。不光IBM，其他行业的情形，也类似，包括农业与生命科学。最近几年，国内毕业研究生工作很难找，大量博士毕业生申请美国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博士后，美国教授讲申请材料那么多，看都看不过来。我估计我们国家、政府今后几年会出台政策，干预、促进毕业生就业，不然，受了那么多年教育还找不到工作，这不正常。

第二群竞争对手是你们的兄弟姐妹，90后或后90后，甭管叫什么，他们比你们小，比你们基础更好。例如，2006年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高中生参加大学英语考试，四级通过率40%，比有些大学还要高，得优秀成绩的有十多人，得良好的40多人，有些大学的高分比例也没这么高。这样，请你算一笔账。比如你2007年读研一，南师大附中的一个优秀高中生2007年上大学，你们之间差四年，等你工作了仅四年，他就来了，你能做的过他吗？这多可怕。而且，全中国何止一个南师大附中。

9、怎么办，快马加鞭，现在就加

人的成长，从蹒跚学步开始，歪歪扭扭，跌跌撞撞，能自己出门了，上得路来，要认识信号灯，知道绿灯行、红灯停、黄灯等一等，走进蹉跎人众、三教九流，何去何从，何为何不为，心中要有数。这些，需要有人告诉。导师，作用大致如此。

十有五需志于学。设定一种姿势，把能量储备充分，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无论感情还是智识，想必同理。如是，从方法与观点、学理与操守、品德与人格，最后到立场，希望自己的孩子遵循的，应该可以有效地传授给学生，以及更多人。

作为老师，即使你真正做到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不必指望立竿见影。通俗比喻，作物，如水稻，不到开花的时间，它每时每刻吸收营养，但光长叶子不结稻米。植物从营养生长变化为生殖生长，叫开花转型。它自有章法、丝纹不乱，需要环境影响、细胞内信号与遗传基因三方面的信息整合起来，才肯工作，植物然后结果。专家示意过人的教育之难，每个人都必须从头来一遍，而且还得是全方位的。过犹不及，欲速不达。

现在的学生到严峻考验，要学习村官好榜样。

五、己见 六释

集体无意识害人不浅 有见识但是别忘了常识 胆识也在其中

1、孔子开宗明义，老子拐弯抹角

《论语》：(1)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2)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3)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看的时候，要思考看清与否；听的时候，要思考是否听清楚；自己的脸色，要思考是否温和，容貌要思考是否谦恭；言谈的时候，要思考是否忠诚；办事要思考是否谨慎严肃；遇到疑问，要思考是否应该向别人询问；忿怒时，要思考是否有后患；获取财利时，要思考是否合乎义的准则。

《道德经》：(1)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2)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3)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2、山东临沂闹地震的故事

3、关于钱钟书、张爱玲、胡乔木、温筠庭

4、听《回家》

乐起如三滴细雨击打水面，溅点点浪花缓缓升腾，成一缕斜风柔漫，一波三折，渐行渐远，悠扬一条很长很长的离乡与回归的路。

5、现在的学生见识与胆识都受到挑战

李亚玲；梁源；孙伟伟 / 狡兔三窟 / 免意识思维的不足恃

6、免思维的不足恃

有个学生对我说，很多事情看上去都有点复杂。仔细一想，原来是这样。向来，我不擅长、不愿意把事情弄的复杂了，特别是跟人打交道。不发生社会影响时，个人言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随心所欲。如果影响到他人和社会，无论何种方式，出书或发表文章，他人与社会就有理由说长道短，并要同样承担责任。刘宾雁先生和王蒙的自传，都是很认真地写出来的，都有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告诉人生的测不准原理。测不准原理是王蒙的话。这些都很不容易，值得人们珍重。

刘宾雁先生在美国电视台露面，约15分钟采访秀，强很是自如，但刘宾雁先生，他头一直低的时候多、抬的时候少，两只手一直在交互把玩，显得很不自在。我感觉到他很矛盾、很踌躇。

一个人一旦出了列，放单了，背后没有了依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没有底气的。刘宾雁先生显得率性随意，他自传里不大气的地方，就是证明。听说他得了胰腺癌，2005或2006年在美国去世。对悲剧和悲剧人物，你很难说的泾渭分明。叫政治封杀了很多年，刘宾雁才重新取得话语权。人们经常把话语权等同于裁决权甚而至于生杀予夺的至上威力，这对一部分人适合，这部分人曾经就是这样有威力，但对大部分人并不适合。众所周知，刘宾雁重新取得话语权以后，几乎走遍全中国，文字司法，似乎一言九鼎。不免联想，当年，苏轼怎么就到了黄州、海南岛？况且苏轼不过因为太帅气太出彩，高视阔步、玉树临风，同行同僚嫉妒他，所以就搞他，苏轼似乎不曾想“替天行道”。报告文学包括报告与文学，不是量刑证据和判决书，但刘宾雁先生的《人妖之间》，却曾经就是判处王守信死刑的主要动因。这恐怕也只有特定社会特定状况下才会发生的事，但其实确凿经常发生，美国人力斩萨达姆、米洛舍维奇，还不都是先把世人耳目糊弄住了外加威逼利诱吗，都不过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向来法力无边。所以我常常觉得人类的理解力很低下，不如牛、猫、老虎和狮子，这些种类的动物对人类有相当的警觉，他们的眼神非常动人，而人的面目都不如这些动物的传神。人类除了做事的手段很肮脏，还经常疯狂，奥运会火炬传递的过度煽情与宗教化，匪夷所思，不是因为人类发疯，就是因为失去了整体的内涵与自信。哪一天人类灭亡了，像恐龙绝迹一样一下子没了踪影，那一点都不奇怪，人类统治自然界，可能是生物进化误入歧途的结果。

王蒙以《人妖之间》为例进行的评论是论文式的，论文要写的严丝合缝，无论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那都非常难，要处处依靠实验证据，用事实说话，不同于作诗写小说。例如，生物科学方面的论文要在高水平学术刊物上发表，没有先进的仪器设备和至少七八个人专心做多年实验，那是不可能的。可见，报告文学这个形式本身就有很多不确定性。这些话仅仅是随想，不是是非评判，上下句之间意思上也没有联系。

回想当年，在王蒙一路走红、当到了文化部长以后的某些阶段，有些报纸杂志的图文解释，多次把《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与《在大桥工地上》等价齐观，王刘双双落马五八年，给大众曾经难兄难弟的感觉。不知是不幸还是必然，名人似乎注定要代表什么，而名人的思想，又似乎变来变去。思想这样物什，大约是世界多样性里面最复杂多样的存在。

思想是说话和行动的导航器，但思想的面目，常常像五线谱豆芽菜，像佩索阿的《不安之书》与毛主席说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再来一次的那封家信，高深莫测，绝大多数人琢磨不定。于是，集体意识，或者集体无意识，就应运而生，成了有效保存和使用话语权的省时省事、直截了当而认同率很高的免思维定势。名人之笔墨官司，类似《冬天的话题》那样的连台故事，就经常三人成虎。官司一旦与社会接轨、与大众的参与接上轨，很难等闲视之。

不光鲁迅谁都不原谅，就连卢梭，他的《忏悔录》，从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角度来说，其实忏悔的并不十分彻底。卢梭对他的夙敌，诸如百科全书派的那几个昔时的朋友，到死都不曾谅解。卢梭矢志不移坚持人本思想，为此倍受迫害、历经磨难，几乎流浪终生，饥寒交迫。而卢梭过去的朋友、后来的夙敌，与卢梭相比，一直都过着很安逸的生活，并且时不时给卢梭当头一棒。卢梭长达30多年穷愁潦倒的生活，他昔时的朋友没人伸出过援手，没人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忏悔录》之所以不朽，在于它赤裸裸地晾晒一个伟大的平民思想家的灵魂，在于卢梭穷不坠青云之志，始终用他根深蒂固的人本信念审察自己、评判他人与世界。

联系起来说，历史地看人、看事，需要花很多时间，需要仔细研究。悉事知人，观察世界、判断是非，粗枝大叶，殊不可取。对世界、民族、国家大事，对风云人物，对行为人格与社会影响，林林总总的看法，免意识思维，集体意识，或者集体无意识，不经过历史的过滤，往往不太牢靠。从这方面说，我的那位学生一下子就看到事物复杂，而我，往往先入为主，碰到了复杂性，再穷于应付。这样的方法，叫缘木求鱼，是科学的大忌，是审度大是大非的蹩脚套路，也是悉事知人的大忌。对于学生择业，也是如此。

六、敬畏 三诚

诚惶诚恐 敬畏于惺惺惜子 敬畏于事业的艰难 敬畏于伟人的辉煌与磨难

《论语》：(1) 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君子只要对待所做的事情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人恭敬而合乎于礼的规定，那么，天下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了。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2)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3)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道德经》：(1)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2)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李白诗歪解。

可以置疑，但最好不要喝佛骂祖；可以不懈史书、不吃葡萄，最好也不要说葡萄就是酸的；可以恃才傲物，不可以欺负弱小；可以自鸣得意，不可以忘乎所以；可以高视阔步，不能忘了居安思危；可以刻薄，不可以恶毒；可以骂人，不可以咒人；可以攻击坏人坏事，不可以墙倒众人推，更不能落井下石；可以锦上添花，绝不能不雪中送炭。

七、不争 三因

有作为但不是为所欲为 有成就但不可招摇过市 有资格也不妨委曲求全

《论语》：(1)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君子周急不济富。君子之德风，人小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2)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3)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富裕和显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它，就不会去享受的；贫穷与低贱是人人都厌恶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去摆脱它，就不会摆脱的。君子如果离开了仁德，又怎么能叫君子呢？君子没有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的，就是在最紧迫的时刻也必须按照仁德办事，就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一定会按仁德去办事的。

《道德经》：(1)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2)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3)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八、守恒 三像

持之以恒 九死不悔

1、孔子提升仁德，老子单打软肋

《论语》：(1)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2)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3)巧言令色，鲜矣廉；君子不器，耻其言而过其行，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修己以安人。

《道德经》：(1)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2)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3)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2、要走就走阳关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

一卷离骚一卷经，十年心事十年灯，芭蕉叶上听秋声 (清·吴藻·浣溪沙)；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宋·蒋捷·一剪梅)；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宋·辛弃疾·青玉案)；马因识路真疲路 蝉到吞声尚有声 (清·黄景仁·杂感)；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宋·黄庭坚·登快阁)；潮平两岸阔 风正一帆悬 (唐·王湾·次北固山下)。

3、文人标杆

费孝通文学作品的题目富于诗意，如《逝者如斯》、《芳草天涯》、《重访英伦》。先师在《读者》上发表的《人不知而不愠》，过目难忘，底蕴厚重，但行文却平实有味道。

我最喜欢引用费老的话：按我为自己定的写作规矩，师承上不许越位。费老的文字，炉火纯青，比炉火纯青还要耐人寻味，比耐人寻味还要情深意长，平实厚重，人文合一，上善若水，非力透纸背，却是情怀与品致，缕缕渗透、浸洇漫染，散发传导，丝丝幽漫，传染给你，从容地感染着你，引导你的情怀与品致，升腾升华。

众所周知，费孝通无论爱情、生活或事业，都经历了富于传奇的磨难。他们那一代文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没有一个不是淘尽黄沙始见金。他们用自己生命的磨难、觉悟甚而涅磐，为我们创造了受用不尽的文化财富。费孝通文字的境界，用来思量他们那代文化苦人，那就是熟透了。

熟透了的男人，他是一本天书，让人仰之弥高，不弃不离，若即若离；他是一声天籁，诱导你，击打你，打击你。他是一个具体的人，活生生火辣辣冷冰冰，偶尔泪水涟涟甚而至于号啕大哭。他吸引着你，你想走近他，但距离总是很远。他让人思念，让人同情，他很孤独，让人可怜，你读怜为liān、liàn或liǎn，但决不念lián，你为他柔肠寸断。他是一面羚鼓，对多行不义的人类，你因此心存希望。

他总是诚惶诚恐，一瓣心香，他是上善若水。

他是人的尺度，思想的灯塔，人类的标杆。

总 结

1、个人品致要归墟

《列子》上说，不单是江河湖海，连天上的银河之水也汇聚于归墟。江河湖海，聚为归墟，冰为水先，雪为冰魂，梅英疏淡，冰澌溶泄，菩提的叶影撒满心思，暗随流水到天涯，能听到水和平原在缓缓走动，川流不息，川原无际。幽情如水淑子如仪，草青青而入云，水洒洒以泽川。

月亮很亮很亮，水银样的光无处不在默默无言，河的水像薄雾一样流淌着，先哲仍然活在那里，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看的清晰，死对能说死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告别生活的第一阶段，不用思索人世的缘数和谶数，明媚像日出日落无与能比，阳光灿烂限制在毫厘之内，屏障如网，迷离幸福的希翼，前方的路不见尽头，我穿着魔术师的灯笼裤，大大的口袋里塞满郁金香的花瓣，连落下的眼泪都是樱花的形状，漂向归墟。

2、人生视角要厚实

过去30年间，我们中国人的精神家园，我们的语境、语意、语臆和语呓，我们眼睛凝视的方位，我们内心的震荡和自我调控的机制，曾经南辕北辙、朦胧飘渺、痛苦万状。我们走过的物理里程其实很短，但是灵魂，却经受了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那些痛苦与磨难。现在大约有点清晰了，明朗了，聚焦了、多样性了，清醒了、清醒多了。但关于精神家园、民族质量这个话题，在零零星星的清晰与熙熙攘攘的物流之间的反差之下，似乎依然遥远、陌生，不着边际、难分难解，阳春白雪抑或凌风抱月。

3、社会角色要高远

国家主席胡锦涛到美国做国事访问，似乎带去了不少甜点，美国企业界那些大亨高兴啊，手舞足蹈。看电视看到胡锦涛主席在耶鲁大学演讲，千呼万唤才出来，别提多开心，您不觉得非常非常开心吗？

这叫派，中国的气派，这叫国势，敲山震虎，沉睡了数千年的东方雄狮，终于缓缓地吁了口气，还未曾一声长啸，美国就已经有点哆嗦了。

网络评论胡锦涛是当今的勃列日涅夫，甚至比勃列日涅夫还厉害，呐于宣言，杀鸡儆猴，威仪醒世，刚柔并济，戴眼睛温文尔雅，拨弄中国这只大算盘子，格格方正，噼噼啪啪，珠珠到位声声清脆。

中华民族有幸，中国有福了。

小小环球，有几只苍蝇碰壁。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长空雁叫霜晨月，苍山如海，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东方不败，中国永远。

无限风光在险峰！

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藉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鸣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